談台灣第一位女性藝術家
---陳進

筆者之前曾經約略談過台灣時代性的女性畫家,對於最早期的女性畫家,這還是第一次做比較詳細的介紹。首先我要感謝許照信長老慷慨地借給我一本珍貴的畫冊。相信藝術愛好者對於陳進--我們台灣第一位女性前輩畫家一定耳熟能詳。

陳進前輩畫家早期於20世紀20~50年代對台灣女性形象的作品,讓她躍居於台灣和日本畫界、也是她被後來史學家視為台灣美術史進入現代的重要依據。從她在在畫面上女性所著的服飾,可以讓觀賞者與她一起走過歷史的途徑,當被詢及為何會有在服飾上的不同表現?陳進曾在一個訪談中說明:“畫穿和服的的仕女是在日本時代,當時在日本,所以自然畫日本風格。畫家住在那裡,所以自然畫那裡的風格。現在回來台灣,就畫台灣的風俗。這樣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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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女圖 |
另外,早期女性能接受教育已經是不簡單,更不用說能受到美術教育了。對於女性受教的歧視,並不限於台灣,筆者之前就曾提過美國很受尊崇的女畫家歐姬芙,她也是在經過百般刁難之後才得以進入美術系。在男性主權的早期台灣社會,陳進女士算是非常幸運的能有父親的大力支持,才能將她的藝術天賦發揮出來,然而,在男性主權的藝術界,一個女人要出頭,會是那麼容易嗎?現今21世紀的女人已能撐起一片天,毋庸致疑已受到絕對的肯定,在早期呢?在另一場的訪談中陳女士曾不避諱的談論了她事業初期對族群與性別問題的感受:“長年單獨在殖民母國的繪畫世界裡與各路英雄竸爭,讓我深刻感受到「本島人」與「內地人」的差別待遇,「男性」與「女性」的高低社會位階。因而我從中學習到,唯有堅毅自強、力爭上游,才能突破外在環境對一個來自殖民地女性的種種箝制”。簡短的幾句話說得鏗鏘有力,沒有絲毫的抱怨,將外在困擾的無奈用“唯有堅毅自強、力爭上游”來鼓勵自己、堅持、充滿自信的揮灑出一條亮麗的繪畫之路,成為在她之後的女性畫家們也能勇敢的遼入繪畫之不歸路的無形鼓勵。讓筆者打從心底升起無限的敬意與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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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地門之女 |
前面一直不斷的提到陳進前輩的仕女圖,事實上陳女士除了人物之外,也畫了不少的花卉與風景,筆者個人特別喜歡“香蘭”這幅,這是她80年代的作品,不僅在設色、構圖、花姿等讓觀賞者看到了微風輕吹,還似乎聞到盈溢出來的陣陣清香,這是一個何等的境界與功力呀!咱們就用陳進前輩畫家自己說的話來做詮釋最為貼切了,她說:「畫畫要有本事」、「很多人很會講,就是不會畫」、「藝術不是用講的,而是內心上的需要、與眼前景物的取捨,才能構成一幅好畫」、「藝術是項心靈的反映」。啊!好一個心靈的反映,筆者非常的同意,一幅好畫的產生若不是先經由畫者心靈的反映與感動,觀賞者要如何產生觀賞的感動與共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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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 |
至於繪畫的描述,就一般來說,寫實畫自有其歷史記實與生活闡述的功能。以她早期所畫的「婦女圖」為例--就明顯的描述台灣在1945年代,臺北街頭出現的婦女,肩上背著的名包包、手上戴著的名錶、穿著當時流行的旗袍,這與那個年代一般樸實的婦女穿著是多麼殊異的兩樣情啊?是她對於文化體驗的真實表達嗎?筆者常愛點出畫筆與文筆的類同,這兩種筆,乍看之下同樣是靜默不語,內涵卻可以狂風掃落葉般的讓人驚悚。另外,1936年所繪的「山地門之女」則描繪著當代原住民的服飾與閒逸的生活型態,栩栩如生,讓觀賞者有若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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釋迦幼年 |
畫家作畫,常常會隨著環境的變遷改變思緒、畫風與色調等,讓我們看看陳進前輩1983年的作品—“太魯閣”,她以傳統的皴法兼水彩畫的畫法完成,在她的作品中可說是極為特殊的表達方式。另外,1965年她接受臺北法光寺如學法師之委託,繪製「釋迦行誼圖」共計十圖,如圖所示「釋迦幼年」為其中之一幅,可視為她一個另類的取材與表達。
陳進前輩雖離世已近二十年,然自1927年到1998年,在藝界大放藝彩七十餘年,即或在晚期,如1990年的曇花與1996年畫的小男孩,所表現出的現代感,與純熟老練的用色,仍餘波蕩漾,仍讓愛藝者懷念不已,回朔她出世的年代,女性被理所當然的框架在“賢妻良母”的形象下,似乎有點永世不得超生的恐怖態勢,再回頭來審視,如今全世界都紛紛以擁有女性總統來撐起一片天為先進、為傲,套一句筆者最愛提說的一句話;
“女人,妳不是弱者”。筆者身為女性藝術工作者,謹以此文緬懷、也深深感謝陳進前輩的堅毅自強、努力、勤於創作,為女性畫家的楷模立足於藝術界。(參考資料取自“畫粧摩登---陳進“一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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