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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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一笑
夢飛



        記憶中總覺得自己是衆兄弟姐妹中與爸媽最能溝通的人。雖然照年齡序排列下倒數回來比較快,在想法、興趣上卻是較相近的。比如說 ; 與爸爸在哲學、文藝方面的互動無邊,至於媽媽方面,縫紉、刺繡、烹飪、園藝等,幾乎從小就一直膩在媽媽的身邊滾動刀剪的,雖然家父母被上帝恩召之後只有幾次相見于夢中,生活上幾乎時不離手的動刀剪,與色彩的興緻揮灑,仍會覺得他們就在身邊,前幾天看到“拖客秀”中有人談到想念他們的父母,腦中驟然浮起從小就看見掛在客廳牆上的一幅扁額「剛忘了昨兒的夢,又分明看見夢裡的一笑。」那是胡適先生與老爸相見歡之贈,當年才八、九歲的筆者,時不時的就跑到客聽纏著問老爸,寫的是什麼意思。爸爸的回答千遍一律,總是說,長大以後就會懂的,那時雖然不懂,卻常常獨自一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目視那匾額裡的字,發呆。
        夢裡有太多的東西,為何獨挑“一笑”?令人不解,當時老爸看我獨鍾胡先生的匾,就說,以後這幅就留給你保存吧!哎!丫丫!只是口說無憑。
        事隔一甲子,真快。我常在私底下告訴弟弟,雖然陰錯陽差被迫無法保有老爸答應要讓我保存的東西,心中卻有一個特殊的感覺,那就是在老爸答應的當下,我覺得我已經得到了,弟回說,那是一種讓人無法理解的抽象境界。原本以為忘卻了幾十年的往事,會隨時間的去留植樹去了,而“夢裡的一笑”猶在?是仍未釋懷嗎?還是有更多的人生體驗了然于懷而留駐那一笑?
        人生有太多的必須割捨、捨不得割捨與無法割捨及不得不割捨的東東,不是嗎?歷史不管你要不要,走過必留下喜、怒、悲、歡的體驗烙痕,那些無時不粘貼身邊的情感。
        有幸生為老爸的子女之一,勢必也成為命運的共同體,並與之榮辱與共,老爸莫名搭上的雲霄飛車,我們也無可抗拒的乘上,有些事,想忘,忘不了,有些情,想割,割不掉,突然羨慕起知了,一個長聲的知………了,就享足了當下與永世的喜樂。那些個暗無天日的七年又算什麼?光一個豔麗的夏天,有最後一朵玫瑰的陪伴,足已。
        瀟灑揮動的筆觸、五顏與六色,畫面總是各自表達、說著各自的方言,令人或許錯覺、或許驚豔 、或許一覺醒來成追憶、或許博君一笑 ,各顯神通。這就是繪畫的功能。意在心有靈犀?或許吧!然而那個夢裡的一笑,怎的會造成困擾?不是忘了嗎?是誰一唱再唱的“忘不了”。
        好久沒有眼淚的困擾,確定不是乾眼症作怪。三年了,啊!真快,三姐的去世的確造成個人心理上很大的困擾,她怎麼可以這麼悄然地走了?好不容易的走出了陰影,朋友當中忽地傳來兩個相繼的突發事件,讓我無法控制的淚如雨下,濛茫中怎麼也找不到那夢裡的一笑,怎能忘懷?是要先忘了嗎?畫面上那個舞者絕美的旋轉,如波浪層層疊疊也跟著飛舞的蕾絲裙,憑著金雞獨立,單腳獨挑就能讓人目眩不已。再來一個飛躍,真是美不勝收。然而那個一笑?仍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還是畫畫最好,抽象畫更是好得無比,姑不論是在意像中、睡夢中、清醒中亦或天馬行空中,只要揮灑得出去,絢麗的色彩如魔術般的變裝,霎那變換在陣陣的驚呼、讚嘆聲中定位,長短、粗細不一的線條,也尋序的找到自己的平衡點,二度、三度空間的進退有矩、色塊與色塊之間的排列組合也井然有序,那還需要拍賣的鎚子特意的哐噹一聲響嗎?面對紛亂失序無力掌控的時段,還是放開心懷豁達些,只要能成就一個可以流通的銜接就好。藝術工作者是創作的始庸者,也是將美感傳送與教化的銜接者,文化的流傳是長遠的工作流程,累積著經驗並付諸傳承。將一個巨大的工程銜接於無形,其中或許刻意或許只是心意,都一併匯入一個大的曠世洪流,經過時間的篩選畢露無遺,也展現了選擇性的取捨,我在做置入性的行銷嗎?或許也無可避免吧!唯有時間能證實,那麼時間也可以不斷的複製那夢裡的一笑嗎?像彩虹般的旋轉門?旋轉開合自如、色彩更是調適得合情合理。而那飛躍過三度、四度的調色盤,顯現的不就是那夢裡的一笑嗎?呵呵!就算自我感覺良好也不應有絲毫的抵觸啊!累積的不就獨斷獨行的創作力、點嗎?如果一味的退縮,有可能出現獨創的聚焦嗎?人們總三不五時的扯著閒聊,唯獨那夢裡的一笑?還懸在那裡未解嗎?是誰會在意呢?畫面裡的獨舞、雙人舞、群舞,能解開觀賞的懸念嗎?或許超然于觀賞者真實的一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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