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06/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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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躍的彩韻-從望春風談起


        一個機會讓我重新認識台灣民謠。
說來好笑,參加教會的詩斑曲指算算也有幾十年了,視譜好像不是什麼大問題,但是,奇怪了,咱家不會看譜的大姐,可以很流暢地拿起麥克風就興高采烈的唱著卡拉OK,而我連裡面簡單的民謠也是只能張大嘴巴窘在那裡,不知所措,不知如何開口。是因為民謠不容易唱嗎?好像也不是,不也曾經唱過改編的四部和聲嗎?那麼是啥問題咧,我真的不知道。
今年三月,NATWA 洛杉磯分會的年會邀請到溫哥華分會的會長陳慧中前來主講,讓台灣民謠飛越時間再次音韻蕩漾、所有與會者沐浴在歌聲璇徊的氣氛裡久久。回到家裡,耳中還不住的隱約民謠撩繞。再加上四月聖地牙哥 NATWA 總會的年會-同心圓節目,藝術組邀請到內華達州立大學的音樂教授李雪玟姐來闡釋台灣近百年的聲樂趨向,也再次的提到台灣民謠的時段。雖然目前家中有兩個小臭屁孫需要三不五時的幫忙看頭看尾,想要著色于民謠系列的想法還是在百忙中撥空定奪,無法揮卻。
望春風
說來有趣,每當我受邀談及“創作”,“作曲”、“繪畫”、“寫作”總是像三胞胎般連結作例。而這三個從無中生有的產品,到底是生產者只是在抒發內心的情感?還是表達深沈的理念?或是理想?產品是一種結果?還是一種邁向續延的影響?我們透過聽覺來感受音樂,繪畫必需透過視覺去感受、而寫作則需經由視覺進入心覺去感受。在我習慣抽象畫法的領域裡,他們都是很抽象的,也很主觀的一種感受,特別舉繪畫來說,以參加比賽為例 ; 一幅作品沒有入選或被拒絕,不等於被判死刑永世不得翻身,只不過是評審官暫時與你為仇,不喜歡或不接受,無法感受你的表達方式罷了,這與繪畫本身畫的好不好還有一段距離。或許有人不接受這樣的說法,如果仔細的查證一下就知道,當同一幅畫作參加不同的比賽場合一關被拒退,另一關卻得了優等獎,這又要從何說起? 那就需要我們找時間來測試一下嘍!
民謠有其時代背景與感受,今天,我先選取四首一般人都熟悉的旋律與歌詞,並以抽象的表達方式將個人的直覺感受讓色彩飛揚於畫布上。

望春風
        創作於1933 年,由李臨秋作詞,鄧雨賢作曲的望春風歌詞如下:
有酒矸倘賣嘸?
「獨夜無伴守燈下,清風對面吹,十七八歲未出嫁,遇著少年家,
果然標緻面肉白,誰家人子弟,想欲問伊驚歹勢,心內彈琵琶。
想欲郎君做尪婿,意愛在心內,等待何時君來採,青春花當開,
聽見外面有人來,開門加看覓,月娘笑阮憨大獃,乎風騙不知。」
我用極限的、抽象的方式來表達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一陣風吹,吹動了心境,開門窺看才知受騙了,只不過一霎那間的想望,月娘羞笑憨大獃。完全寓意于一種情境的氛圍,月夜裡的紛亂情懷滿了憧憬想像。不能因為月夜用色太晦暗,風吹的騷動,帶入少女天馬行空的無限想望,完全是意境的飛馳。

有酒矸倘賣嘸?
        聽起來好像是蠻無奈的歌曲,詞句裡卻充滿環保意識,小時候沒有酒矸倘收集,只有豆油矸仔與每個學期結束後不再需要用的簿啊紙啊,及看過堆積的舊聞紙啊可以拿去賣,即或是秤斤論兩,也都能有些許銅板換回來,再用這些加上每個禮拜固定的零用錢,就可以去租腳踏車啊、漫畫書啊等等,因為小時候的回憶,是甜美的、有趣的,就用那樣的心境去琢磨、上色,結果,彩繪出亮麗的畫面。

午夜花
雨夜花
        日治 流行歌曲及民,由 周添旺 作曲。將失意女子比擬作一朵飄零的落花,一朵受盡風雨摧殘的花,在雨夜裡不堪打擊,終於墜落在地上。歌詞:「雨夜花,雨夜花,受風雨吹落地, 無人看見,每日怨嗟,花謝落土不再回。 花落土,花落土,有啥人通看顧,無情風雨,誤阮前途,花蕊凋落欲如何」
         一個失意女子的無奈、破滅的希望、沒有期待的明天,無人關懷的悲慘情懷,隱喻著時代背景裡台灣人的心境。只有失望嗎?我認為是無語問蒼天的悲憤。
         在畫面上以極其強烈的深紅色表達那份冤情、不服、不堪的情緒爭扎,甚是哀怨,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位女性在哀嘆自己的身世, 卻暗藏著被日本高壓統治的心情。

補破網
補破網
        作詞:李臨秋作曲:王雲峰
        見著網 , 目眶紅破甲這大洞想要補無半項誰人知阮苦痛今日若將這來放是永遠無希望為著前途穿活縫找傢私補破網
        手提網頭就重淒慘阮一人意中人走叨藏哪沒來鬥幫忙姑不利將振動舉網針接西東天河用線做橋板全精神補破網
        魚入網好年冬歌詩滿漁港阻風雨駛孤帆阮勞力無了工雨過天晴魚滿港最快樂咱雙人今日團圓心花放從今免補破網
        破了的網或許早晚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可以慢慢的補上,一個希望破滅了,要如何彌補?畫面上有深沈及些許模糊的色彩,用以表達找不到傢私、看著手中需要補的破網,卻是目眶紅、不知如何是好,能放著不補嗎?
那麼大的破洞到底要從何補起?作曲與作詞,或許隱喻著一種社會狀況,而色彩能為狀況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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